致命契约46 我们认识
可是，张日山，
稍微有点脑子的都能想得到，他隐瞒了不少事情，而且还是关于她的。
你知道一些事情为何要隐瞒我？
梁湾暗付。
随着张日山走进一间类似实验室的房间，里面摆放着不少从未看过的东西，譬如自排玻璃器皿里装着的蛇……看了，让人不寒而栗。
梁湾不自觉地退到张日山身边，她很讨厌爬行类的东西，
包括，蟑螂。
“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？”
张日山抽出这一叠资料，梁湾领悟的接过手。
翻开几页来看，这是应该是吴家小三爷反馈回来的信息，里头提及到古潼京险象环生，同时墓内有不知名的生物存在。
“这就是古潼京里的生物？”梁湾指着玻璃的蛇问道。
明亮的灯光照射，玻璃器皿里的蛇虽然是死的，可她看着很不舒服。
只因这些品类的蛇，与她认识领域的不太一样。
纵使她曾在暗组织里也没遇过这类品种，第一个玻璃装的是一条蛇身全黑，头上有两个小角尖。
这种蛇，不是那种粘稠光滑的蛇身，仔细看貌似有毛？
“这是黑毛蛇。”张日山为她解惑。
另一种是蛇柏，这看起来像树叶的鬼东西？也是蛇的一种？
“资料里面有。”张日山提醒她。
梁湾再次垂首，认真的翻开，附上来的几张图片上方标注的物体为黑毛蛇，它有一种特殊的功能可以储存人的记忆，是古时候人们用它来记载一些重要的事情和信息。
黑毛蛇能传递信息之外，其实还有两种蛇能传递信息，鸡冠蛇。
鸡冠蛇一直守护的西王母，他们的变异也是因为西王母国中的巨大陨石而造成，如果读取了鸡冠蛇的信息，就能知道西王母长生的秘密。
大量的黑毛蛇以及鸡冠蛇就像是一个生物资料库，看来古潼京最大的秘密便是这些能传递信息给人类的生物。
她预料到古潼京会有多危险，可没想到里面竟有变异的生物。
“我弟安全吗？”她首先想到的是黎簇。
险象环生的古潼京，到底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东西存在？
“我相信他不会让小朋友受伤。”张日山道。
其实吴邪一直都有反馈信息给他，可他不能保证没有意外。
梁湾点点头，她明白的。
“这些蛇与古潼京并存？”
“古潼京，本身就是一个蛇矿。”他拿起一块黑布盖上玻璃器皿，里头的蛇正蠢蠢欲动苏醒。
蛇矿？毛骨竦然，梁湾双手环抱着手臂，天不怕地不怕，软体动物最可怕。
“蛇矿本身对汪家没有什么用处，有用的是在费洛蒙中隐藏着汪家祖先汪藏海的记忆。汪藏海知道了张家人长生的秘密，便制订了对抗张家人的计划。”嗓音低沉。
“汪家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？长久以来游走于九门之间不被发现，他们的隐藏能力挺厉害的嘛。”梁湾点头赞叹道。
放在至今，暗组织也从未有一个人能做到长达几十年在敌人身边不被发现的。
张日山拢了拢眉头，似乎对她的一番话不太赞同，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。
眼睫骤然跳动，嘴角漾出两个好看的梨涡，浅浅的。
“汪家人训练有素，能百年不倒自有他们的一套。”若被九门发现一些蛛丝马迹，这些人便立即遭到自家人暗杀。
“管他阿猫阿狗，我遇神杀神，遇佛杀佛，谁也不能阻扰我去救黎簇。”一个汪家算什么？
自小在暗组织长大，站在刀刃上游走，过着舔血的日子，对什么事情都是打了再说，打不过便跑。
“你带我来这里，说那么多，打算动手了是吗？”梁湾询问。
张日山移开目光不再看她，探手拿过一个小木盒递到她眼前。
“这是什么？”不明所以，抬起眼眸望向他。
“交给你保管。”张日山没有回答她。
梁湾接过手，怎地莫名觉得眼熟？不单止，他也有些奇怪。
“院子的钥匙。”
交给她保管？那他干嘛自己不保管？越想越不对劲……
木盒子放在桌面上，咣当一声响。
“张日山，你从未想过带上我是吗？”带她来这里，说着一番话，仔细想想不就是让她知难而退吗？
还有，把院子的钥匙交给她，他是料想到这次有去无回。
张日山看着她，深不可测的黑眸流淌着不知名的情绪。
背设计图，原意是让她知难而退，可她的性子倔犟，看来只能任由她了。
“设计图我背了一整个晚上，你什么意思？ 看我笑话吗？”她微微紧锁眉宇，抬眸，心中的羞恼感一下子爆发出来，语气有些乱。
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，上前握住她，她感受到他带着薄茧的拇指指腹摩挲过她的手腕，脸上淡淡地，像是没看到她的恼羞成怒，和她静静地对望。
只是稍稍的几句话，她便当明了他的意思，若话说开，以她操之过急的性子定是会自作主张行动。
“考虑问题更需要周全，比起一蹴而就，徐徐图之更加稳妥。”
响起摆钟整点报时的声音，沉沉闷闷地，仿佛深山老林处寺庙的钟声。
“你别跟我废话。”像是意识到什么，看到两人紧扣的手，没稍稍施了力道挣脱，奈何他的力道更甚，越是挣脱越是收紧力道。
此刻注视她的视线，好像饱含情意，那双深邃的眼睛，犹如一张织的密集的网，把她的心神笼罩在其中，也将她铭刻在他的眼里。
“如果你想要找他，我要确保你周全。”
她受伤的那天，历历在目久久不能平复，想起心脏依旧生疼。古潼京是一个极其危险的地方，他岂会看着她冒险。
“我可以保护自己。”梁湾道，从小到大就是这样走过来的。
张日山心脏如被针芒一下一下的刺着，隐隐作疼，他握起她的右手打开，穿透手心的子弹痕迹，锥心刺骨，小小的她是怎么熬过去的？
“手心，肩背的枪伤，你是如何保护自己的？”
梁湾眸色晦涩难，唇瓣紧抿，脸部线条有些冷硬。
如此倔犟的性子，到底像谁？张日山忍不住蹙了蹙眉，最终幽幽一叹，
“湾湾，无论做什么决定，都是对你好。”
梁湾眸子忽而闪了闪。
无论他做什么决定，都是对她好的？
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话，但是梁湾的心，却还是颤了颤。
这个世界上，对她好的人，屈指可数……
张了张口，喉咙颤了几分，发现没办法说出来，只能舔了一下唇瓣。
“所以，听话。”
梁湾后退一步，不可以，她放不下黎簇，她必须要去救他。
“不行。”
嘶～
嘶～嘶～碰撞发出的清脆声，环绕着。
玻璃裂开的声音随之响起，哐的一声，其中一个玻璃器皿碎裂，里头装着的黑毛蛇探起头，吐着舌尖。
梁湾反应过来，只见黑毛蛇蠢蠢欲动的盯着她，猛地张开了嘴，爬行迅速地冲上前……
头皮一阵发麻，下一秒，人就被捞进了男人的怀里，张日山伸手搂着她的腰躲开黑毛蛇的攻击。
反应迅速，抽出一把小刀直直地飞过去，力道强劲，直接将黑毛蛇钉死在墙壁上。
梁湾扭头看了一眼那条还在扭动的黑毛蛇，“我去……”
忽地，干净好闻的气息窜入鼻腔，梁湾手抵着他的胸膛，左手环住他的腰部，这才让她意识到他们的举止是多么的贴近。
心跳狂乱，脸颊微微一红，下一秒，她直起腰，挣脱他的怀抱，因为有些慌张，被自己的脚绊住，人往后退了两步，抵在身后涂了大红漆的柱子上。
这个过程中，她出于避痛本能想要抓住些什么，结果紧急之下抓住了张日山的领口，颀长高大的身躯被迫朝着她扑了过去。
她估计她得被男人精健的身体压的粉身碎骨。她紧紧闭上了眼睛，预备承受这飞来横祸。
然而，一只温热的大掌烙上她的后腰，紧接着一个翻转之后，伴随着一身闷哼和身体重重撞到柱子上的声音，她整个人被温暖包围。
预料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，那一声闷哼和撞击声让梁湾倏然睁开了眼睛。
仰头看向男人微蹙着的眉眼，她神情有些紧张。
“你没事吧？”
扯了扯唇角，“没事。”
“可是你……”侧身要看他的肩膀，她刚刚明明听到了，那一声撞击声很重！
他低头看着她，她脸上真切的焦急和担忧让他心中微动，目光逐渐深沉。
腰上的手微微用了几分力。
“不碍事。”
盯着她的眸子越发的幽暗起来，嗓音愈发的低沉。
“那你放开我。”梁湾被他盯得整个人都有些不自在，撑着他的肩膀欲要离开，腰上那只大手却将她重新禁锢在了怀里。
“生气？”腾出一只手，把她脸颊的发丝绕到耳后。
梁湾耳根红透，身子向后挣扎想要脱离他，“我没生气。”软软的声音，听起来有几分无力。
“张日山，古潼京我一定要亲自去，所以你别想阻止我。”
张日山微微松开她，有几分无可奈何，退后一步，“好。”大手再揉揉她柔软的头发，“但你要听话。”
……
“你为何要带我来这里？”梁湾稍稍退开，与他保持一些距离？
这里的一切太过熟悉了，她想要弄明白。她直勾勾的看着他，眼里带着期望。
张日山抿唇，躲开她的眼，侧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。
梁湾微微拧了拧眉，“不打算告诉我吗？”
张日山稍稍回头，看了她一眼，眼底有复杂的情绪。
“嗯，暂且不能。”
“我们认识。”这一次，不是疑问而是确认。
望着她，眼眸深处只有一片浓重的墨色，像千帆过尽，磨平了棱角。
和他对视不到三秒，她就错开视线。“好，那我不问。”梁湾并没有在这件事情纠缠。
即使再追问下去，她得不到答案。
“湾湾，我不会伤害你。”
她的神色平和，过去许久，才缓缓勾起唇角，笑容很淡，“嗯，我相信你。”
……
这晚，梁湾躺在床上难以入眠，满脑子里想的几乎都是今天张日山所说的话……
无论做什么决定，都是对你好……
湾湾，我不会伤害你。
怎么办，
她的心，动的很厉害。
在床上滚来滚去，静静地呈大字型的躺着，鼓起腮帮子，视线一直瞪着天花板。
最后她坐起来，拿起手机拨下一连窜号码。
“干嘛……”对方嗓音有些被吵醒后的沙哑。
“睡不着。”
……
电话里头不吭声。
“小魔女？”
“你睡不着关我什么事？”
梁湾手指扣着床单，不知道怎么开口……
“什么事让你难以入眠？”
若让她贸贸然说出来，她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开口。眼珠子转来转去，刚巧想起以前看的一部狗血连续剧……
“我刚看了一部电视剧，觉得有些剧情很扰情绪，想不通。”
……
“说。”小魔女趴在床上，眼眸依旧紧闭着。
“男一是个清心寡欲的人，有一段有名无实的婚姻，后来认识了一个女子，两人没感情交流，没擦出火花。可有一天，他对女子说做什么决定都是为她好……你说这个男人是不是渣男？”
呸呸呸！她分明想说的是，这个男人是不是喜欢这个女人。
“有了老婆还惦记着其他女子，渣男。”
……
听着小魔女在吐槽，眼波微荡，不知道为何想要替张日山作出解释。“我也觉得……不过这个男人和她妻子没有感情，单纯就是为了保护她才结婚。”
“这不是他能惦记其他女子的借口。谁拍的连续剧啊？”小魔女打个哈欠道。
“国外的。”梁湾随口的敷衍，手指依旧扣着床单……
“话说回来，这男一挺闷骚的，估计是喜欢那女子才这样说吧？你没事少看点……睡了。”看了一下钟表，都已经深夜三点了。
掐断电话，最后咬着唇抚了一把头发，望着窗外朦胧的景色，她的眸子里尽是挣扎……
她，在做什么。
梁湾无力的倒躺在床上，右手遮住了眸中起了波澜的情绪，今夜注定无眠……
而在梁湾隔壁寝室里的张日山，刚刚沐浴过后，浴袍加身玉立窗前。
想起今天她那无措的反应，唇角勾了勾，无奈的摇摇头，黑沉如井的眸，原本生得好看的脸庞更添几分。
拿出手机发出一则简洁的信息：
见机行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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